第69章 匪夷所思_女扮男装后皇帝却弯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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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匪夷所思

  这一日种苏都不知如何离开长鸾殿,又如何回到家中,脑中简直昏昏然。

  长鸾殿里李妄说完那话,不久便让种苏离开了,那话语却一直犹在耳边,久久不散。

  所以,如今可以确定,李妄真的断了,而且,貌似确实对她有意……至于是不是因她而断,还有待商榷,毕竟这点还缺乏足够证据,只是李琬的推测。

  种苏抱着被子,在床上滚来滚去。

  天啊怎么会这样?

  “朕并不稀罕朋友。”

  所以呢?

  李妄此语相当暧昧,然而却又未真正点破。

  种苏呼出一口气,心口仍在不规律跳动,一时无法平复,这当真是她有史以来遇到最棘手的状况了。

  如今回想,之前的一些蛛丝马迹愈发明显,李妄就像个新猎手,虽无经验,却有条不紊,慢慢布网,逐步靠近,围捕猎物。

  接下来李妄会做什么?

  而种苏又该怎么办?

  种苏滚过来又滚过去,终于连着被子掉在了地上,发出无助的惊叫。

  长鸾殿。

  李和匆匆进宫,赶往长鸾殿。

  “谭总管,可知皇兄召我何事?”

  长鸾殿大门口,李和低声朝谭德德打听。他在礼部挂了个虚职,顶着忠亲王府小王爷的名头,一年到头来不上几次朝,平日里李妄根本懒得管他,所以一旦被传,便更叫他心头惊惶,不知又所犯何事。

  李妄已许久未单独传召过他了。

  “小王爷,奴不知。”谭德德道,又道,“奴是真不知。”

  “那皇兄心情如何?”李和又问道。

  “这,奴也不知。”谭德德难得的不笑,摇头道,“绝非敷衍小王爷,陛下最近着实令人捉摸不透,说心情不好吧,又比之前好,说心情好吧,却也没见多高兴。哎,奴老了,没用了。”

  “不怪谭总管,是皇兄喜怒莫测。哎,都是苦命人。”李和双手合十,“愿本王平安无事。”

  随即整了整衣裳,一脸悲壮迈入殿中。

  “皇兄!”进得殿中,李和马上表情明朗,笑容真诚,“臣弟见过皇兄,不知皇兄唤我何事?”

  李妄正坐在案后批阅奏折,见李和进来,也未抬头,仍继续看着奏折。

  李和便站在殿中等待,心中不由打鼓。

  他比李妄只小三岁,然而李妄从小便早熟,第一次见到李妄,便被李妄冷冰冰的眼神吓到,说起来,李妄并未真的对他怎样,迄今最厉害的还是上回下|药被打,从前也就顶多苛责呵斥几句,平日里更不大管他,随他逍遥。

  以前也曾有不少参奏他的帖子,有说他不务正业,放纵堕落,败坏皇家名声,亦有人说他遮人耳目,韬光养晦,忠亲王府包藏祸心,不应留在京城等等……

  俱被李妄轻描淡写的驳回。

  李妄从未表露过什么亲情关怀,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,可以说,正因为李妄的信任与放任,李和方能平安逍遥的做他的纨绔小王爷。

  李和对这位皇兄既敬又怕。

  莫非又有人参我?

  李和暗想,反倒不怎么在意了,他心思纯明,对朝廷,对皇位绝无异心,还能参他什么?

  李妄合上奏折,看完了,放置一旁,抬眸朝李和看来。

  “皇兄辛苦。”李和笑道。

  “近日都不见你人影,很忙?”李妄开口,问道。

  “也没忙什么,”李和解释道,“只是认识了几位江湖游医,臣弟便跟他们请教交研讨来着。皇兄,你不知道,他们……”

  “除了炼药学医外,可有读书?”李妄打断李和的话语,忽而问道。

  李和:……

  李和被问的一懵,恍然回到了幼时被父亲和先生考校功课时:“今日可有读书?”“读了什么书?”。

  “……偶,偶尔读之。”李和忽然有点不安,不明白为何李妄心血来潮问起这个,他从前可从不关心。

  “书不可一日不读。”李妄说,“尤其你身为皇室子弟,更不可荒废学业。”

  “……是。”

  “骑射武艺呢?有无练习?”

  “……偶,偶尔习之。”

  李妄眉头微微蹙起:“许久不见你来上朝,从前可既往不咎,从明日起,须每日上朝,参与政事。”

  李和傻了:“皇兄,臣弟对朝政并无兴趣,且也并无议政之才,请皇兄……”

  “陈词滥调不必再说,忠亲王府什么心思,朕一清二楚。”李妄淡淡道,“朕非先帝,对你忠亲王府并无疑心,这么多年,你想必也清楚的很。”

  “……是。”李和忙道,更加忐忑,这是李妄初次将此事拿到台面上开诚布公,他究竟想做什么?

  “这不是你不参政的理由,”只听李妄继续道,“从明日起,开始参与政事。身为皇室子弟,本也是你的职责,不要妄想做一辈子逍遥王爷。不会可以学。”

  “……皇兄,这,这是何意?有皇兄在,臣弟便是做一辈子逍遥无用王爷,也于国事无碍……”李和愈发忐忑了。

  “如今李家皇室子弟,就你我二人,不要全都指望朕。”李妄坐在案后,面容冷峻,黑色双眸带着些许肃然,看着李和,“万一某日突生变故,朕不在其位了,这江山便得靠你。”

  此言一出,一旁伺候的谭德德谭笑笑立刻噗通跪倒在地。

  “陛下!”

  李和也懵了,彻底傻了,先愣怔片刻,跟着双膝一软,也噗通跪下了:“皇皇皇兄,你此话何意?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皇兄你不要吓我。”

  说道后面,忍不住声音发颤。

  李妄两道剑眉拧起,显然对李和的表现十分不悦,更夹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失望,看了半晌,冷道:“不过一说,何至于吓成这样。起来,站好了。”

  李和惶恐不安的爬起,相当迷惑,不知李妄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  李妄一时未说话,右手搁在案桌上,食中二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,一下一下又一下,黑沉沉的眸子审视的打量着李和。

  李和被看的头皮发麻,忍不住道:“……皇,皇兄?”

  “你今年十七?”李妄终于再度开口。

  “是。”

  “为何还未成婚?”李妄从容问道。

  李和:……

  你为何能如此淡定自若问出这话?难道不该先问问你自己吗?李和心中腹诽。

  正要说话,只听李妄又道:“等朕赐婚?此事朕不干预,倘若你有心仪之人,与对方两情相悦,朕可替你赐婚。”

  李和忙道:“多谢皇兄,不过臣弟暂且并无心仪之人,且臣弟现今还未打算成婚。”

  李妄手指蓦地停住:“为何?”

  李和便道:“兄长为大,皇兄都还未婚娶呢,臣弟怎可先娶?且臣弟不急。”

  却见李妄眉头微皱,眼神一厉,以一种“你这什么逻辑”的表情道:“你我非一母同胞,不必遵循这一套,即便是亲兄弟,此等陈规陋习亦早该废弃。”

  “十七,可以成婚了。”李妄说。

  李和心中咯噔一下,生出不详预感。

  只听李妄接着道:“皇叔去年也曾提过,望你早日成婚。既如此,便提上日程罢。今年年色好,最好今年完婚。”

  李妄站起来,修长身形哪怕隔着一段距离,亦投来一种压迫感。他从案桌后走出,走下地台,这场谈话也来到尾声,李妄最后说:

  “皇叔盼孙心切,成婚后你与你王妃商议,如果可以,尽早生子。”

  李和来了又走,走时脸色发白,神情恍惚,梦游般出得宫来,爬上宫外等候的自家马车。

  “小王爷,您这是怎么了?”李和的贴身侍从问道。

  “完了完了。”李和坐在车中,呆呆的喃喃道:“我担心的事要发生了。”

  “小王爷,您是说……”

  “你说皇兄这是什么意思?”李和将殿中与李妄的谈话讲述一遍,越讲越笃定,“你听听,你听听,明显就是这个意思啊。”

  侍从脸跟着也白了:“……好像是。可这么多年都好好的,为何陛下忽然冒出此念?”

  “本王哪知道?君心难测,谁晓得皇兄忽然心血来潮?”李和问道,“最近宫中可有发生什么事?”

  “没有啊,朝中一切正常,至于其他,”侍从想了想,想起一事,“其他也就前些日子的选妃之事了。”

  马车嘚嘚嘚前行,驶入朱雀大街,人声渐多,李和眯起眼睛:“莫非选妃之事无疾而终,让皇兄心如死灰?”

  看李妄今日神情,并不见心如死灰,然而李和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。

  “满朝上下都以为这次选妃势必能成,谁知仍无果而终,小王爷,非小的不敬,莫非陛下身体真……”侍从低声道,“如果是这样,那咱们忠亲王府只怕真的要在劫难逃。”

  “不,皇兄身体并无问题。”李和说,毕竟事关江山社稷,真有问题,太医院不可能不清楚,而李和之前下药,虽最终未成事,却也验证过这一点。

  “那是为何?”侍从看看李和脸色,小心道,“若陛下真有此意,君命不可违,便是老王爷只怕也无可奈何。若将来的小世子,能进宫做皇储,其实也不失为件好事……”

  话未完,便被李和凶猛打断,李和瞪大双眼,一张娃娃脸此刻异常凶狠,坚决。

  “不可能!父亲夹缝中生存,好不容易保住忠亲王府,至今还活的战战兢兢!我绝不可能重蹈覆辙,也绝不可能让我的孩儿重卷皇室争斗中,手足相残,被人算计,一辈子活在权力阴谋中,劳心劳力。就算现今唯他一人,日后呢,孙儿们呢。”

  “本王心无大志,谁有野心谁做去,反正那皇位我忠亲王府绝不要。”李和坚决道。

  “可如今李家就您一个,若陛下真有此意,如何能拦?”按今日谈话来看,陛下话里话外分明确有此意,哪怕并不百分百确定,只是冰山一角,对李和来说也是致命的,大意不得。

  “所以得想办法,阻止此事。”李和眉头紧锁,“得先搞清楚皇兄到底为何会冒出此念?”

  “明明先前还在选妃,分明有婚娶打算,为何选妃之事半途而废?”李和自言自语,皱眉苦思,“究竟发生了什么,让皇兄放弃选妃,且兴起过继李家之子的念头……如果身体没问题,那究竟是什么原因,竟不打算娶妻,不打算生小孩了呢?”

  “小的想起一事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

  “讲!”

  侍从便道:“小王爷还记得不,前些时日小的在书肆中,无意碰见宫中的谭公公在买书。”

  李和想起来了,此事侍从曾跟李和提过一嘴,侍从跟在李和身边多年,先前宫外见过谭笑笑,故而知其身份,那日无意中书肆中撞见谭笑笑,见他乔装打扮,想是有事,便未贸然上前。

  谭笑笑乃谭德德精心培养的小徒弟,其实多少识得一些字,想来闲暇时看看书,打发时间,也很正常。

  侍从当时并未起疑,只待谭笑笑离开后,他走时顺口问了句掌柜谭笑笑买了些什么书。

  这不问不知,一问吓一跳。

  “小的当时只以为谭公公那啥,所以喜好这口,没有多想。”侍从挠挠头,“如今想来,只怕那些书并非为他自己所买……”

  “等等,你再说说那些书的名字。”李和睁大双眼。

  侍从便报了一部分书名,“即便谭公公胆大包天,敢在宫中偷看此类书书册,但敢一次买那么多吗?”

  李和双眼越睁越大:“所以这些书……”

  侍从点点头,接着又道:“小王爷可还记得上回,在天音阁门外等张公子时,碰到疑似陛下的人……”

  侍从所说,李和犹记得清楚,那日与人约在天音阁门外,只因相约之人喜听天音阁的《春君传》,李和无甚兴趣,便到点与友在天音阁门口汇合。

  李和与友人说笑离开,不经意间回头,看见有两人明显从天音阁里头出来,正登上马车,天音阁门口正值散场人来人往之,李妄随意一瞥,只看见恍若种苏侧颜以及李妄一闪而过的银面具。

  当时只觉看错,不可能那么巧,且李妄和种苏怎会来这种地方?

  如今想来……

  李和眼珠都快瞪出来,简直不可置信,匪夷所思。

  然而再想想,却越想越觉可能,太可能了。

  李妄,景明,李妄,景明……李和想起种苏与李妄相处的种种,简直每一项都是作证心中那个念头的铁证……

  “如此,便说的通了。”

  李和与侍从大眼瞪小眼,惊悚了半天,李和说:“此事绝不可外传,本王,本王还得再斟酌再确认。”

  侍从忙道不敢,接着又道:“可若陛下真是那个了,忠亲王府岂不彻底没辙了……”

  “不,不,”李和脑中飞快转动,“至少比心如死水,无情|无|欲的强。”

  “当今之计,必须先确认皇兄是不是真的……其次,再想办法。”

  侍从一脸“如果是真的还能有啥办法。”

  “只要不是无情无欲,就总有办法,”李和眯起双眼,说,“皇兄迄今为止未经情|事,倘若他真的那个了,说不定经过后,想法会有所改变,只要食髓知味了,或许也就愿意尝试婚娶了……”

  “小王爷不会还想再来上回那招吧?!”侍从惊悚道,“您上回挨的打都忘记了吗?”

  “……不疼了。”李和说,“上回准备仓促,失误了。但我的想法并未有错。值得一试。这回我会郑重,不会有问题。”

  “可,可万一陛下试过后,反而更那个了呢?”

  李和咬咬牙:“那就得从景明那边想办法了。”

  车窗外传来小孩的嬉笑声,李和狠狠道:“反正,我绝不能让我孩儿孙儿入宫。”

  那边厢。

  李妄单手负在身后,看了几本奏折,忽然啪的扔下,面上显出一抹烦躁。

  “陛下?”谭德德躬身道。

  “没用的东西。”李妄冷冷道。

  谭德德腰弯的更低,惶恐道:“奴有罪。”

  “不干你事。”李妄道。

  他烦躁的乃是李和,关于忠亲王府的心思,李妄向来清楚,知道忠亲王活的不易,想要偏安一隅,也就随他们去。

  然而如今却有些后悔,平日里太过放任李和,一心钻研旁门左道,脾性散漫懦弱,完全不堪大用。

  只能等他成婚生子,将来的孩子好好培养一番。李和无忧无虑逍遥了这么多年,也该为这江山社稷有所奉献了。只是如此一来,势必至少需要好几年……

  只能耐着性子等了。王家还未肃清,其他朝事也正好趁这几年再逐步稳固……

  李妄走到廊下,眺望远方天际,天已放晴,湛蓝的天空飘过朵朵白云。

  这两日长鸾殿未去请种苏,种苏也未主动过来。

  李妄面沉如水,活了二十载,未想到自己竟有断袖之癖。李妄想到那些书册,想到戏台上两个男子的缠|绵之态,眼眸沉了沉。

  再想到种苏,眸色更深。

  躲着朕?有什么资格躲着朕,你以为朕想断袖?

  翌日,李和主动进宫,面见李妄。

  “……臣弟想过了,觉得皇兄教训的甚是,虽皇兄宽宥,臣弟终究乃皇室子弟,不能一辈子混吃等死,所以决定从明日起,日日读书,日日上朝,致力本职政务,尽己所能,替皇兄分忧。”李和郑重其事道。

  李妄眉头微挑,未予置评。

  “……所以臣弟今晚在春风顾置了宴席,权做与过去告别,以迎新生……臣弟想请皇兄亲顾,也算对臣弟的督促与鼓励。”李和面不改色,认真道。

  李妄从折子中抬眸,扫了李和一眼,那眼神不言而喻。

  李和并不挫败,道:“皇兄可别以为臣弟瞎闹,我可是真心的,甚至还请了景明与子归呢。”

  李妄手上一停,从奏折上抬起头,正眼看向李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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