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7、永恒孤寂11_女主全都性转了[快穿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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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7、永恒孤寂11

  吃土作者自救攻略明黄色的琉璃瓦铺在天顶,远望去犹如大片波涛汹涌的麦田。他没来由地想到从前读过的书,书中的狐狸为了一个人的金发喜欢上麦浪,为了它等待的人而感到幸福,还有幸福的代价。

  正是他此时的心情。

  他偷偷改了那道诏书,给了戚云超拔的地位和泼天的权势。他觉得戚云应该想要这些,但又不十分确定,所以迫切地想要见戚云一面,亲自问问他……

  一双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身,随之萦绕在鼻尖的是熟悉的冷冽寒气。

  “陛下在等臣?”

 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,微微发麻,宜青回过头去,踮脚吻了吻他的眉心:“在等将军。”

  为了今日朝会,宜青穿了一身皇袍,盘领、窄袖,胸前和袖口都绣着繁复的盘龙纹,好似花团锦簇。戚云任他在自己怀中转了个身,目光在那条盘龙上一扫而过:“朝会已散,陛下特意召臣来此,可是有事相商?”

  “无事便不能找你来了?”宜青的语气里带着点委屈。

  虽则他从内侍身上得到消息,戚云这几日不见踪影是在忙南边布防,但想到乾清宫深夜的悄寂冷清,他就觉得自己仿佛成了被抛弃的怨妇,守着冷宫度日如年。从前他们在塞北军营还能每日见上一面,怎的回了帝都,反而见不着了?

  戚云见他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块儿,分明怕冷还要梗着脖子昂首,一副骄矜需要人哄的小模样,恨不得立刻就把他捧在掌心捂热了。

  小皇帝像是察觉到了他有意的疏远,搓了搓手掌,语气一变道:“确是找将军有事。今日……今日的册封,将军可还满意?”

  戚云避而不答,反问道:“陛下可曾同桓太傅商量过此事?”

  “朕想封就封,为何要同他们商量!”宜青这话说得有些底气不足,又软软补了一句:“他们原先拟的那诏书也太欺负人了……如今这样,朕还嫌封得低了呢。”

  戚云心道,果然如此,谅桓殷等人不会允他加官进爵,指不得还会将他的官衔往下调一调,好杀杀塞北众人的气焰。

  “陛下此举,着实是莽撞了。”戚云握住宜青的手,那纤细的手指好似玉雕,合该被捧着惯着,不沾一点粗活累活。戚云不由暗叹一声,替他担忧起来,若是不做皇帝,他又能做什么呢?

  戚云思及此处,再开口时又多了点真心:“陛下识拔臣,臣不胜感激。但既是在朝会上的册封,还是与桓太傅商量过更妥帖。今日封的是臣,还则罢了,往后若关涉到旁人,望陛下三思。”

  宜青朝他一笑:“旁人的事,朕才不管。”

  “谢陛下厚爱。臣定然为陛下安边域、守疆土,万死莫辞。”

  “你知道便好……”宜青有些许得意,又不好翘起尾巴,只能抿着嘴角道,“万死莫辞就不必了,朕知你志不在此。”

  “臣……”

  宜青认真而专注地看着他,道:“戚云,你莫再瞒朕了。朕知你志向,也愿成全你。朕只要你一句话”

  “朕想要你……”宜青盯着脚尖,觉得这句话有些难以启齿,“要你答应朕……唉……算了。”

  戚云什么话也没说,将他紧紧搂在了怀中。

  亏得戚云今日穿的不是铁铠。宜青静静趴在他胸口,听着戚云的心跳声从沉稳渐渐变得急促,方用手掌推了推他的胸膛:“也不怕叫人看见,松手。”

  戚云将双掌扣得更紧了一些,惟愿这时辰永远不要走到尽头。

  “朕知你志向,也愿成全你。”

  戚云离开皇宫时,脑海中盘桓的全是这句话。

  知他志向?知他甚么志向?

  如果有旁人对他说出这般话,戚云早就该冷笑出声了。是知他幼年失怙、愿磨十年剑报一门血仇的志向?还是知他热盼大权在握、再无人可伤他心爱之人的志向?

  又如何成全他?将天下拱手相让吗?说说倒也罢了,真当要放手,且看看有几人舍得!

  他是该疏远小皇帝了,免得到动手时心软,从明日起便不要入宫了罢。戚云心中有了决定,然而小皇帝扯着他的衣角、羞赧地问他今夜可否留在宫中的画面却一闪而过。

  舍不得。

  他也不如自己想的那样铁石心肠。

  戚云折回宫道,将随身的寒水刃留在了乾清宫。

  “凶兵辟邪,莫再怕了。”

  ……

  朝会上皇帝册封他为陈王的事宛若一石激起千层浪,塞北军将领通宵达旦地商议该如何应对。

  有人主张索性将计就计,逼小皇帝加九锡,继而行禅位之事。立刻有人反驳,这也许是小皇帝设下的套子,为的就是让戚云上当,暴露野心,好给远在江南的广陵王立一个靶子,毕竟他们才是亲叔侄。

  戚云听得疲惫,越发怀念起拥着宜青批阅文书的夜晚。对方多半昏昏欲睡,压根不吵不闹,偶尔一耷脑袋清醒了,也只是悄悄擦去嘴角的水渍,而后心虚地问他要不要添水喝茶。

  “报”

  众将犹争得面红耳赤,一名传令兵快步走进帐中,跪倒在地:“禀将军,一炷香前,桓殷入宫,同行的还有一名侍从。”

  塞北军几乎控制了宫城防卫,只有东平门一个侧门由桓殷等人掌控。戚云将这道口子留给他们,一来是避免双方这时便斗得你死我活,二来也方便监视那帮文臣的动向。这名传令兵便是专司此职的。

  “册封已成定局,便是要收回旨意也来不及了。”谋士沉思道,“桓殷这时入宫,有什么阴谋?同行的还有一个侍从?该不是”

  戚云道:“再探。”

  “是!”

  等待消息的间隙里,众人议论纷纷。戚云听他们猜测说与桓殷一同进宫的若是汪镇,该如何应对那三万大周军士,心中却有另一个迥然不同的猜测。那身份不明的侍从未必是汪镇……

  “禀将军”

  “宫中传来消息,那侍从是广陵王帐下最受宠的谋士,名唤宋渠清。桓殷带着他进了宫,直往乾清宫去了……”

  戚云霍然起身。

  身前几案应声而裂,竟是被他生生拍断了。

  听得当初害他一门死绝的元凶与小皇帝会面,他竟有片刻茫然。茫然之后便是勃然大怒。一种被深信之人背叛的恼怒。

  戚云想要抽出腰侧的佩刀,落了个空时才想起先前将刀借与小皇帝了。他狞笑一声,握紧双拳:“好、好……”

  由谨身殿、华盖殿至奉天殿,是五十丈,自奉天殿过奉天门、出午门,足足有九十余丈。没有车辇,全靠脚步度量,需走上七百三十步。

  戚云在心中默默补上,是如今的他,要走上七百多步。小时头一次随先父进宫时,他也数过,但今时与往日大不相同了,无论是步数,还是其他。

  塞北军的将领云集在文渊阁内,等候多时。文渊阁本为朝臣的议事之所,将领们匆匆排布了坐席,默契地将主位空了出来。

  戚云径自在那空出的太师椅上坐下,扫视众人一眼,沉声道:“诸位一一”

  他伸指在檀木桌上轻轻一点:“如今,我们在这了。”

  这些都是他的心腹,是他在塞北浴血十多载结交下的袍泽,他们曾一同抵御过塞北的严霜和飞雪,现下终于掉转刀口,直指帝都。

  其余的话无需多说。如何提辖帝都守军、如何与归都的百官交涉、如何应对一江之隔的广陵王……为了这一日,他们早就在无数个不眠夜中细细相商过了。

  众将的心头都是一片火热,他们今日还是官阶不高的将领,待到事成,便都是那王侯、国公,享不尽的荣华富贵。

  “将军。”谋士沉默良久,拱手道,“其余诸事俱备,属下只斗胆问将军一言。”

  “问。”

  “将军这些日子与小皇帝走得颇近,今日更是策马与其进宫,私下相处了三个时辰。属下敢问……如今对小皇帝,将军可是心中另有打算?”

  戚云睨了他一眼,双手自若地按在膝头,不徐不缓道:“今日进宫,我将那传国玺还给他了。”

  众人愕然,一片悄寂中,谋士拍掌笑道:“正当如此!属下得报,广陵王在京口厉兵秣马,只消听得些风吹草动便会立刻挥戈北上。将军如果此时便代周自立,怕是不得民心,且白白让他赚了个清君侧的清名。”

  “依属下之见,与其在这时便废了小皇帝,不如让他在皇位上坐一段时日。这样一来,叛逆的名头却是落到了广陵王头上,我等才是匡扶皇室的功臣!”

  “哈哈哈哈一一”

  塞北将领们中气都足,笑起时震落了屋檐上的尘灰。戚云翻过空空如也的掌心,嘴角勾起一个浅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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