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4、一生之敌15_女主全都性转了[快穿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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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4、一生之敌15

  道法三千,倒并不是说唯有修习剑道才可登大雅之堂,宜青这么说,却像是在有意贬低紫极阁。

  “顾掌门说笑了。我辈修士追求的都是大道,何来的不相为谋?”紫极阁掌门方壶是个圆滑的,愣了愣便接话道。若是换了旁人说出这等话,他定然以为对方在讥讽紫极阁不走正途、偏修御兽之术,会好生给对方一个教训。

  偏生说这话的是顾雁声,修真界中谁都知道对方一意修行剑道,修为高得是没边了,可待人接事还不如个初入山门的弟子。指望对方给自己留下点颜面,不如另外寻些台阶下。

  最重要的是,他斗不过这个青玄宗掌门,心中就算不忿,也拿对方毫无办法。识时务者为俊杰,方壶心中愤恨,面上却笑得愈发真诚。

  他穿了身紫金织锦的华贵长袍,衬得仪态端庄、格外雍容,一笑时颇有些一派掌门的风范。可那被修真界中不少人许为端方有礼的笑容,却没能赢得对方的半点好脸色。

  宜青目不斜视,一板一眼道:“修剑,修刀,乃至魔宗锻体,都是修己。养兽御兽却是依仗外物,终究不是正道。”

  这话说得直白,半点转圜的余地也没留下,只差没明着指摘紫极阁所作所为是邪魔外道、不足挂齿了。

  “顾掌门所言甚是。”方壶咬牙隐忍道,“在下定会警示门下弟子,莫要走了歪路。”

  宜青瞥了他一眼,神色不变:“弟子倒无须忧心这些。”

  方壶佯怒道:“顾掌门这是什么意思?”

  “师尊,莫要说了。”严萧在旁看着,暗自着急。他知晓自己师尊的为人,许是这紫极阁的修行功法确有些谬误,师尊出言提醒是为了对方着想。但在旁人听来,忠言一惯是逆耳的。他无意识地朝某个方向望去,见那人毫无反应,也不知平日里温良贤淑跑哪儿去了。指望不了他,严萧只得自己小步上前,凑到师尊耳边低声提醒。

  方壶最会借驴下坡,见对方被门下弟子拦住,自己于情于理都不算太过丢了颜面,大方地拱手一笑:“鄙宗的事,鄙宗自有成数,不劳顾掌门挂怀。”

  “若是顾掌门觉得同行有所不便,那分头历练也无妨。”方壶顺便倒打一耙,暗示顾雁声是因着不愿与紫极阁众人同行,这才出言挤兑,“告辞!”

  宜青拂开严萧抓着他衣袖的手,定定地看向方壶,道:“方掌门最好是心中真的有成数。”

  方壶皮笑肉不笑,嘿了两声。

  任谁也能看出这两名掌门之间算是结下仇了。

  “走罢。”宜青转身对众弟子一点头,示意他们跟上。

  紫极阁众人从峡谷深处朝外走,正与青玄宗的去路相反。双方正要错身而过,方壶急促地喊了一声。

  “顾掌门!”见对方驻足回头,方壶面上便挤出了几分忧虑的神色道,“我等在峡谷深处曾遇上一只九级灵兽,掌门务必多加留意。”

  紫极阁门下的弟子也纷纷道:“是呢,那灵兽凶恶得很……双眼有铜铃一般大小,瞪起来好似能摄人魂魄,张口便是血腥气,不知吃了多少……”

  紫极阁的弟子费力描摹那头九级灵兽可怖的模样,面上俱是讪讪,似乎对从它口中逃生一事还心有余悸。

  “多亏了掌门御兽之术过人,借着那灵兽分神,将我等带了出来!”

  方壶面带微笑,安抚着门下的年轻修士,做足了掌门该做的事,而后才云淡风轻地望向顾雁声。他以为顾雁声即便不改了主意、与他同行,也该放低姿态、问上一两句如何应对九级灵兽,没想到对方只回了一句“多谢提醒”。

  “那便祝顾掌门一路顺遂。”方壶笑得虚情假意,“祝贵宗门下高足青云直上。”

  ……

  与紫极阁众人分道扬镳后,宜青小心戒备着,直到落日也没遇上凶险。一行人照旧结营住下,各自回了帐中修行。

  宜青方走进帐中,便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掌从衣领处探了进来,覆在他的后颈上,轻轻地顺抚着:“何必与他多费口舌。”

  秋夜白将下颌搭在了他的肩头,双唇时或蹭着他的脸颊,好似梅雨天从偏窗中飘进的几缕雨丝,冰冰凉凉地贴在肌肤上。

  宜青偏了偏头,躲开道:“见不惯。”

  “师尊何时也有闲心理会这等小人了?”秋夜白不依不饶道,“是为了弟子出气么?”

  “嗯。”左右也得承认,宜青点了点头。

  秋夜白的双唇贴着他的耳侧,隔了约莫寸许的空隙,开口时便有温热的气息落在耳后敏感的地带。宜青伸手去挡,被对方漫不经心地捉住,幽幽问了一句:“师尊又怎的知道,弟子与紫极阁有隙呢?”

  宜青一愣。

  秋夜白气定神闲地捉着他的手掌,将自己的掌心贴了上去,十指紧扣,又屈了手指,在那肌肤细腻的手背上缓缓搔刮着,给足了他思考的空隙。

  宜青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。他夜半发现秋夜白不见了,招魂鸟被杀,寻着蛛丝马迹在深林中找到了对方。秋夜白告诉他,那只招魂鸟是用人肉饲养的,他想到对方叛出紫极阁一事,猜想紫极阁也是用了人肉饲养灵兽。

  可如若他不知道秋夜白的身份,那么听得对方这么说,至多是猜测对方曾见过有人用这等凶残饲法豢养过灵兽,而那灵兽与两人所见的招魂鸟极为相像,所以他才动了杀心。

  怎么也不会想到紫极阁!

  “昨日师尊还说了,若是弟子忘不了、过不去,愿陪着弟子报仇。”秋夜白不徐不缓道,“可师尊怎又知道,弟子有些忘不了、过不去的往事呢?”

  宜青的背脊上渗出丝丝冷汗。他说那些话、做那些事时,确实没想到那么多。他心疼秋夜白一人饮酒买醉,看不惯方壶耀武扬威,一时间忘了如果他不知道秋夜白的身份,许多事是解释不通的。

  “师尊可是想好,要如何答复弟子了吗?”

  秋夜白捧起他的手掌,亲密无隙地贴在了自己的脸侧,可是他的眼中却并非全然都是温情。

  宜青望着他,张了张口,却没说出一个字。

  “师尊!师尊!不好了!”严萧风风火火地冲进帐中,一眼便看见了两人如胶似漆地贴着,好似一对交颈鸳鸯。他恨不得自戳双目,匆忙偏开头去,急声道,“程师妹不见了!”

  秋夜白注视着宜青,目光幽深。宜青挣了挣,轻易就抽出了自己的手,咳了一声对严萧道:“怎么回事?你慢些说。”

  严萧扭捏着不愿近前,站在原地道:“程师妹约了我探讨剑术,半炷香前我去她的帐中找她,却没见着人。其余师兄弟说她是在近旁散心习剑,可过了数个时辰都没回来!”

  宜青也没问他们师兄妹夜半探讨什么剑术,冷静道:“有线索吗?”

  “我们在近旁发现了灵兽的脚印,约莫三四个,印在淤泥上,足足有一臂长!”严萧面色一沉,“那么大的体型,来去时又没惊动师兄弟,或许就是方掌门说的那只九级灵兽……师尊,现在可如何是好?”

  “莫要轻举妄动,若当真是九级灵兽作怪,你们遇上了不是对手。”宜青略一思索道,“你与我同去,其余人留在此处,莫要离开,一旦遇上凶险,立刻用传讯符唤我。”

  经过这些时日的修行,他的修为应当到了化神境,加上乾坤戒中藏有从青玄宗带出的诸般法宝,对付一只九级灵兽应当还有余力。

  宜青执住严萧的衣袖,道:“事不宜迟,立时动身为好。”

  “我与师尊同去。”

  宜青回首,见秋夜白淡然笑了笑,目光沉静。

  他的心中有些发憷,解决门下弟子固然重要,但他原本也想借此契机,多些时间好好想想该如何回答对方的问话。要承认一早就看破了对方的身份吗?还是想办法找个借口搪塞过去?他找的借口,能不被秋夜白戳穿吗?

  秋夜白上前数步,不动声色地将两人相互牵扯的衣袖分开。他从乾坤戒中取出一味追踪用的香料,于指尖点燃了,任那缕紫烟飘出帐外,朝夜.色深处散去。

  严萧心中担忧着同门师妹,毫不迟疑地大跨步迈向帐外,追着紫烟而去。

  宜青正待跟上,肩头被秋夜白按了一按。秋夜白的手掌看似绵软无力,压下时却有如千钧,将他整个人的去势定住了一息。他闻到了对方指间弥散的追魂香的气味,清幽邈远,好似看不透的心思。

  “待此间事了,师尊记得给弟子一个答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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